第2章 此生不回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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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许南洲只得憋屈地应下来。

  我为许南洲挑了条领带系上,他面色不虞道:“为什么选这条?”

  领带是我们拍结婚照戴的那条,我承认我有私心。

  “这是你所有领带里最好看的一条,你也不愿意在前女友面前丢面儿吧。”

  许南洲不在意道:“见余嫣嫣而已,用不着大动干戈地打扮。”

  我分明见他早早起床洗脸刮胡子,甚至喷了点男士香水。

  余嫣嫣姗姗来迟,“好久不见,许南洲。”

  许南洲的目光直直落在余嫣嫣的脸上,久久回不过来神。

  余嫣嫣娇笑道:“这么多年不见,你不光眼光变差了,人也变呆了。”

  她拉住许南洲的领带,在指尖绕了两圈,夸奖道:“领带不错,很好看。”

  我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,道:“是啊,我们拍结婚照的时候就是戴的这条。”

  余嫣嫣笑得更开心了,“看来我还是很有品味的,这条领带,是我送许南洲的生日礼物。”

  注意到我难看的脸色,许南洲如梦初醒,“余嫣嫣,都是过去式了,你少说两句。”

  我垂着脑袋,局促地摩挲着指间的婚戒。

  余嫣嫣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,“咦?这不是许南洲曾经给我设计的婚戒么,设计图纸还是我们一起画的。”

  “许南洲你怎么给小嫂子戴上了,二手的东西也拿得出手?”

  婚戒是许南洲去首饰店亲自打磨的,我从来不离手,就连被催债催得最狠的时候都没想过把它卖掉。

  听了余嫣嫣的话,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,我慌乱地取下戒指,无名指根留下一圈刺眼的白色压痕。

  许南洲皱眉道:“余嫣嫣,你到底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找事的?”

  余嫣嫣假装亲昵地捉住我的手,“小嫂子,带我参观参观你们家吧。”

  我勉强笑笑,客气地请她随意参加。

  桌子上摆了我和许南洲的结婚照,拍照的时候我们俩还不太熟,两个人保持着一臂的距离,都有些扭捏。

  余嫣嫣拿起结婚照观赏,突然啊了一声,接着是玻璃的脆响,相框被打碎,散落在地的是两张照片。

  许南洲肉眼可见地慌乱,我扒开玻璃碎片,翻出藏在结婚照后面的照片,竟然是许南洲和余嫣嫣的情侣照!

  照片里年轻的许南洲环住余嫣嫣的脖子,余嫣嫣闭着眼亲在许南洲的脸侧。

  这么多年了,她们的情侣照一直藏在我们结婚照的后面。

  余嫣嫣一派天真,问道:“哎呀,真丢人,小嫂子,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拍得特丑?”

  我苦笑道:“没有,男帅女靓,特别般配。”

  我把情侣照递给许南洲,“好好保管吧,毕竟是个纪念。”

  许南洲握着我的手腕,有些着急,“霜霜,你听我解释…”

  我挣脱他的手,自顾自地扫走地上的碎片和我们的结婚照,一股脑地倒进垃圾桶。

  余嫣嫣走后,我和许南洲都有些负气,自发地陷入冷战。

  6.

  半夜两点钟,许南洲接到一通电话,我隐约听到一些哭声。

  挂了电话后,许南洲脸色很差。

  他主动询问我的意见,隐含破冰的意思。“霜霜,是余嫣嫣。她被她老公家暴了,我们要不要过去一趟?”

  我:“去看看她吧,余嫣嫣好歹借给我们一大笔钱,更何况,不去的话某个人大概率要睡不着觉了。”

  许南洲不理会我的暗讽,载着我把车开得很快,一个小时的路程,他三十多分钟开完了。

  余嫣嫣的导演老公夹着点燃的香烟,拽着余嫣嫣的长发,死命往她腰间踹。

  许南洲健步如飞,几个呼吸间已经来到导演的身边,一记重拳打在导演的脸上,导演的牙齿瞬时飞出两颗。

  “你是她丈夫,怎么敢打她的?”

  导演口中嚷着疯了吧,一边仓皇逃走。

  我把外套披在余嫣嫣身上,遮住她身上拳脚的痕迹。

  她不领情地把外套抖在地上,眼泪流个不停,惶恐地不停颤抖。

  许南洲把她抱在怀里,轻柔地帮她一下一下顺着头发。

  “嫣嫣,别怕,没有人能伤害你了。”

  余嫣嫣哭地上气不接下气,横冲直撞地吻在许南洲脸上。

  许南洲身体僵硬了一瞬,认命般闭上眼,终究没有推开她。

  余嫣嫣红着眼睛说,“我想离婚了。”

  许南洲不假思索,“好,我帮你。”

  “两个已婚的人,在大马路上亲嘴未免也太不讲究了。”我冷冷打断她们互诉衷肠。

  许南洲的脸色由红转白,还是决定先开车回去。

  来到车前,余嫣嫣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,我不想和她计较,去了后座。

  余嫣嫣身体颤抖,似是惊吓过度,意有所指道:“许南洲,除了你,我不想有更多的人看到我这幅样子。”

  许南洲看着后座的我,饱含歉疚道:“霜霜,要不你先打车回去。”

  我麻木地下车,看着许南洲载着余嫣嫣扬长而去。

  半夜临时出门,我穿着单薄,独自走在人烟稀少的别墅区。

  许南洲这么聪明的一个人,怎么会想不到,半夜两点多的别墅区根本打不到车?

  怕是看到余嫣嫣被家暴,担心的什么都忘了吧。

  吸入一阵冷风,我剧烈地咳嗽起来,拿开掩嘴巴的手,手指间尽是黏腻的血丝。

  前一阵子,我们还清了余嫣嫣的钱,许南洲的病也好了,我终于有时间去看病,医生说我是过劳和心情抑郁引起的胃癌。

  好在肿瘤处于中期,还有治愈的可能。

  走路越来越费劲,我冷汗涔涔,捂着胃部坐在路边休息。

  一辆汽车停在我身边,我以为是回来接我的许南洲,没料到下车的是一脸惊喜的梁野。

  梁野眉眼弯弯,调侃道:“霜霜,你怎么大半夜遛弯啊,用不用本帅哥载你一程?”

  梁野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,还是同乡。不过我高中辍学打工了一段时间,上大学晚,比他大了三岁。

  “没大没小,霜霜是你叫的么,叫学姐。”

  我坐上了梁野的车,梁野问:“霜霜姐你家在哪里,我送你。”

  说不定许南洲会带余嫣嫣回家,我不愿意再面对他们两个人。

  “帮我找一个最近的酒店放下吧。”

  梁野小心地觑着我苍白的脸色,把车开得异常平稳。

  7.

  我在酒店睡到大中午才醒,总算恢复了点气力。

  手机刚插上电重启,页面立马弹出三十几通未接电话,无一例外全部是许南洲。

  没想到他载着初恋情人双宿双飞,还有时间给我这个正牌老婆打这么多电话。

  酒店的房门被拍得砰砰响,竟然是许南洲。

 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,长出了短短一层胡茬,紧紧把我抱在怀里。

  “霜霜,你昨晚一直不回家,电话也打不通,我很担心你。”

  我略微有些动容,毕竟他此刻的担心做不了假。

  “我来到酒店太累了,刚躺下就睡着了。”

  许南洲翻出一则新闻头条,标题是《惊!当红女星余嫣嫣出轨有妇之夫》,配图正是余嫣嫣亲许南洲的那一幕。

  “你没事就好。霜霜,余嫣嫣被拍了照,所有人都在骂她。你能不能帮她澄清一下。”

  我的心如坠冰窖,原来这就是他着急找我的原因。

  “澄清什么,她本来就出轨了,谁也没冤枉她。”

  许南洲不可置信地看着我,像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个人。

  “程尽霜,你有没有同情心?嫣嫣情绪本来就不稳定,夜里看到新闻哭着吵着要自杀…”

  我忍下心中酸涩,主动建议,“还有一个办法,我们离婚,你就能保全她的名声了。除此之外,我不会配合她做任何澄清。”

  许南洲下意识地拒绝,“我不同意。”

  紧接着,他接了个电话,是余嫣嫣又在寻死觅活。

  许南洲急着回去,想了个折中的法子:“霜霜,我们先假离婚,等余嫣嫣的风波过去,我们再复婚。”

  8.

  我和许南洲还是离婚了,他说暂时先不分割财产,夫妻共同财产都在他名下,等我们复婚了,属于我的那份终究跑不了。

  胃癌的症状越来越严重,我不愿意在许南洲和余嫣嫣面前露怯,先离婚治疗也好。

  医生催促我早日治疗,否则胃癌扩散到晚期就没救了。

  “许南洲,我还要用钱,先转二十万给我。”

  我们俩共同投资研究的肺癌特效药出了些成果,赚了不少钱,属于我的部分远远超过二十万。

  许南洲开玩笑道:“霜霜,你一下子要这么多钱,很难不让我怀疑你要卷钱离开我。”

  “这样吧,你需要买什么东西,直接向我开口要,老公还能不给你么?”

  现在还用不着太多钱,我懒得和他掰扯,转身就走。

  9.

  许南洲晒出离婚证,发文:与余嫣嫣女士亲吻时已离婚,她不是小三。

  一石激起千层浪,余嫣嫣的粉丝之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,偶像一朝被澄清,粉丝们瞬间嚣张起来。

  再加上余嫣嫣发文:没有伤害任何人。

  粉丝们更加心疼,叫嚣着让网友道歉,甚至人肉出我的信息,把我打成小三。

  真是可笑至极,明明被出轨的是我,我一个受害者却被人人喊打。

  我租住的门前被喷了红色油漆,上面写着:小三不得好死。

  门口常常收到带着血的死老鼠,臭蟑螂。

  余嫣嫣的狂热粉丝找到我的电话,一接起电话就是恶毒的谩骂。

  她们把我的信息发在网上,我出门买菜都会被指点推搡,甚至有人往我脚边吐唾沫。

  我连买菜都寸步难行,更别说去医院看病化疗了。

  许南洲来看我,愧疚地说:“霜霜,对不起啊,我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。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么?”

  我笑笑:“你要真想帮我,就在网上澄清,说余嫣嫣才是小三。”

  许南洲面色为难,“抱歉,这个不行。你回老家去吧,暂时避避风头。”

  我又惊又气,“你什么意思,我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。”

  许南洲保证道:“霜霜你别担心,我已经和你爸爸谈好了,他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好你的,你就当回村里度假,等风波过去了,我接你回来复婚。”

  此时,我收到了爸爸发的信息,“霜霜,我知道你恨爸爸,但是别忘了,在外遇到多少困难,家里永远是你的退路。”

  或许暂住老家是目前最好的方法,或许,我对许南洲和爸爸两个人还存有一点幻想,我答应了。

  10.

  许南洲应该给过爸爸一些好处,他走后,爸爸对我格外殷勤。

  给我收拾出家里最好的房间,餐桌上顿顿都有肉。

  投桃报李,我出钱为家里换了新沙发,买一些昂贵的食材。

  我的账户上逐渐没有钱了,长时间不治疗,我胃绞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。

  我发信息给许南洲要钱,“许南洲,转我10万。”

  许南洲回复得很快,“霜霜,你只有要钱的时候才能想到我么?”

  “谁家要钱的是你这样的态度,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。”

  许南洲这是什么意思,他手里的财产本来就有我一半,我拿回属于我的钱,难道还要求他么?

  我没再理他,闹了个不欢而散。

  又过了一段日子,爸爸见我没钱拿出来,对我的态度从殷勤变成冷淡,最后变为暴躁。

  看来,我是要回城里了。身体每况愈下,我必须马上动身回城开始治疗,再找许南洲分割财产。

  就在我动身前一夜,爸爸把我捆住,翻出我的手机,当面砸成碎片。

  镇里有一位八十岁姓梁的乡镇企业家,病得快死掉了,他的子女们病急乱投医,竟然要给他娶个媳妇冲喜。

  爸爸看我不能给他带来利益,打算把我卖给梁家,榨干我最后的价值。

 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,他说,许南洲把你送到老家,就该想到有这一天。

  是我太蠢了,过分相信许南洲,任他把我送到虎狼窝里。

  他把我送回老家根本不是想让我避风头,而是想让爸爸把我这个麻烦解决掉。这样他就能毫无顾忌地和余嫣嫣在一起了。

  成亲前的两天,爸爸怕我搞出乱子,连着两天没给我送饭。

  脆弱的胃雪上加霜,别说想办法逃走,连呼吸都是疼的。

  八十岁娶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梁家只派了个小儿子,让他在黄昏的时候悄悄把我背到梁家。

  梁家小儿子走得很稳,脚步也很快。

  我盖着盖头,清醒地意识到我离深渊越来越近,趴在他的肩头不受控地流眼泪。

  他背上的衣服很快被我浸湿,察觉到我的伤心,他语气无奈的安慰道:

  “小妈,我爸八十岁还祸害姑娘是我们家不对。不过你放心,只是走个过场罢了。我们养你或者你想走,都可以的。”

  像是做梦一样,我好像听到了梁野的声音,试探地叫了声梁野。

  梁野浑身一激灵,把我放在地上,一把掀开了盖头。

  “我艹,霜霜姐怎么是你啊。”

  我吸了吸鼻子,解释了我的遭遇。

  梁野气愤道:“你爸真不是个东西,我们不嫁了啊,我们家老头子休想祸害我的人。”

  他半蹲在我面前,“霜霜姐上来,我掀了你的盖头就要对你负责,我带你私奔。”

  11.

  梁野把我带到了他的一处房产,他很快察觉出我的不对劲,我向他坦白了胃癌的事情。

  化疗加上买特效药的钱不是笔小数目,梁野很快把积蓄花了个精光。他把我擅自带走,与梁家闹翻了,梁家不会给他任何支持。

  梁野恨恨地捶在桌子上,“这款胃癌特效药原本价格亲民,后来许南洲和余嫣嫣合伙炒作特效药,让药价格飙升,有价无市,越来越多的人吃不起特效药了。”

  “霜霜姐,我再去借钱,不会让你吃不上药的。”

  我心里一惊,自己真是糊涂了,怪不得特效药的成分这么熟悉,原来正是我与许南洲一起研发的那款药。

  我们曾经一起许下理想,要研发一款让所有病人吃得起的特效药。

  可笑的是,一个人早忘了初心,卖出天价药。另外一个人深陷病痛,连自己研发的药都吃不起。

  我安慰梁野,“没关系的梁野,我早就耽误治疗了,医生都说了痊愈的机会渺茫。”

  “我早不想治疗了,我们安心度过最后一段日子好么?”

  梁野双手掩面,艰难地点点头。

  12.

  梁野接了个电话,提到了我好久没想过的人。

  我的手机被砸碎后,许南洲长时间联系不上我,找去了我老家。

  他询问我的行踪,爸爸支支吾吾地搪塞他。

  许南洲怒火中烧,恨他隐瞒,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打砸一番,搞得一室狼藉。

  爸爸心疼东西,如实交代他把我卖给梁家冲喜的事情。

  许南洲听后怒意更甚,将爸爸的真牙加假牙打掉了四颗,揍得他鼻青脸肿用来泄愤。

  后来他摸到了梁家祖宅,上门讨要我,把梁老爷子气得更奄奄一息。

  梁家的儿女手拿扫把拖把,将他打了一顿,并轰出了梁家。

  这些都是梁野的四姐告诉他的。

  有人敲了门,梁野去开,门后竟然是鼻青脸肿的许南洲。

  梁野喊我,“霜霜姐,他是谁啊?”

  “我前夫,先让他进来吧。”

  许南洲一把攥起我的手腕,指着梁野质问道:“程尽霜,他是谁?我找你快找疯了,你倒好,竟然在和男人同居。”

  梁野分开我们,挡在我前面,“干什么呢?我是她男朋友,你要么好好说话,要么滚出我们家。”

  我摸摸梁野的头,给他顺毛,“梁野听话,你先回房间里呆着,有事我叫你。”

  许南洲盯着梁野的背影,眼神几乎要把他烫出个洞。

  “不是说好我接你复婚么,他又是怎么回事?”

  我回敬道:“我们已经离婚了,我没有和你复婚的打算。至于梁野,那是我的自由。”

  许南洲感受到了梁野的威胁,慌忙解释道:“我和余嫣嫣没什么。你曾经对我百依百顺,甚至能为我给余嫣嫣下跪,现在这是怎么了…”

 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在意他,却笃定我不会离开,肆无忌惮地伤害我。真是清醒的残忍。

  情绪翻涌,我抑制不住喉间血气,吐出一口浓稠的淤血。

  许南洲又惊又怕,手忙脚乱地把我擦拭血迹。

  “霜霜,你怎么了,你生什么病了,为什么会吐血。”

  我有气无力地答道:“胃癌晚期。”

  “之前一边为你陪床,一边打工还钱,累出来的。”

  我每说一句话,许南洲的脸色就苍白一分。

  “霜霜,对不起,我带你去看病好不好?”

  “我有很多很多胃癌特效药,一定能治好你的。”

  我摇摇头,“治不好了。”

  “你把我送到老家,耽误了我的治疗时间。”

  “控制了我们共同的财产,又把特效药的价格炒到天价,我根本治疗不起。”

  许南洲被我的话击溃,崩溃地跪在我脚边,又哭又笑地狂扇自己耳光。

  “我让你进门,是为了告诉你,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研究特效药的初心,就把它的价格调回去。别让更多的人吃不起。”

  许南洲擦擦眼泪,声音哑哑的,“霜霜,都是我的错,我听你的,价格会调下去的。”

  我点点头,继续道:“还有,我正式通知你,我会起诉你婚内出轨,请求法院重新划分我们的财产。我的爱人为了给我治病,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。在我死之前,我想为他留下点什么。”

  许南洲没想到我会为了梁野起诉他,苦笑道:“霜霜放心,我都会做到。”

  13.

  许南洲离开后马上着手下调特效药的价格,余嫣嫣也投了钱,坚决不同意下调价格。

  许南洲气急,直接公布了余嫣嫣的丑闻。

  其中有余嫣嫣在和他谈恋爱时劈腿导演,两人已婚时接吻婚内出轨。

  他的一番爆料,彻底把我澄清,让余嫣嫣陷入人人喊打的地步。许南洲并没有粉饰自己婚内与余嫣嫣接吻的事,被骂出轨渣男,亲自感受到了我曾经受过的谩骂。

  余嫣嫣在借我的钱上动了手脚,是隐藏的霸王高利贷。我当时还清的只是本钱。

  她借此威胁许南洲,逼迫许南洲给她特效药的分红,主动提出炒作价格。

  许南洲也把此事爆料出来了,这件事涉及公众利益,余嫣嫣彻底进入主流的黑名单,永远无法复出。

  没了余嫣嫣的阻拦,许南洲把特效药的价格调到了成本价。

  媒体问他为什么这样做,他回答:“为了初心,也为了赎罪。”

  对于我起诉他的婚内出轨,许南洲全部认下,同意净身出户,把所有财产留给了我。

  后来,杳无音讯。

  14.

  我和梁野度过了生命中最后三个月。

  临死前,爱人在侧,一室温暖,我没有什么遗憾了。

  体温渐渐流失,身体的感官逐渐消失。

  最后失去的是听觉。

  梁野附在我的耳边,声音无限温柔。

  “霜霜,上大学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我已经爱上你了。”

  我想说,哦,下辈子,希望我先遇到的是你,换我先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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